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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水洲城见证了多少爱情故事|山水洲城记

来源:长沙晚报掌上长沙    时间:2023-08-22 10:01:00

“纤云弄巧,飞星传恨,银汉迢迢暗度。金风玉露一相逢,便胜却人间无数......”秦观一首《鹊桥仙》借牛郎织女的鹊桥相会,来寄托对湘女的思念之情。长沙,是诗意浪漫的开始。

这座千年的爱之城,见证了无数动人的爱情故事。


(资料图)

湘水的柔波里,藏着娥皇、女英泪洒斑竹的动人传说;在马王堆汉墓,看着辛追夫人的遗容,不禁想起她身上流传的各种版本的爱情故事;“东风夜放花千树,更吹落、星如雨”,橘子洲头火树银花的夜景下,又是哪对伊人相拥......

岳麓山、爱晚亭、橘子洲、铜官窑......这里不仅承载着文人墨客、革命先烈的豪情壮志,还曾上演过一段段才子佳人的绝恋传说。透过它们望向历史长河深处,穿越千年的浪漫在山水洲城悄然上演。

君生我未生。

只字不提爱,却诉尽“我”与“君”因时间错位,未能相伴终生的苦恋。岁月潮起潮落,无限爱意刻进瓷壶,渗入陶土,青釉封印以火淬炼,在泥与火的交融下,永久留存在长沙铜官窑。

打开封存已久的历史,细听,那陶瓷上的故事,穿过时光隧道,向后人娓娓道来。

1100多年前,撼动李唐王朝根基的安史之乱一触即发,战哭多新鬼,愁吟独老翁。大厦颓倾,北方战火纷纷,千里之外,江南道潭州(现长沙市)治所的一片丘陵起伏的古村里,正燃起一团红色的火焰。

关关雎鸠,在河之洲。一日,少女湘儿在湘江边浣纱,清秀的容颜倒影在水面,纤纤玉手拂起水波荡漾,此“巧笑倩兮,美目盼兮”的一幕,亦激荡起长沙窑窑主潇龙心中的涟漪。

潇龙瓷技精湛,文名斐然,备受当地人尊重,虽思慕湘儿却碍于年龄身份等阻碍不便表白。湘儿也深知潇龙诗画双绝,为人稳重,但闺阁女子,不可作闺怨、思春之语,心意不敢喜形于色,只待哪日情根深种,能互表心意。

君在河东,我居河西。每当湘儿临江浣纱,潇龙便会来此隔江相望,二人未交一语,独有一缕缕轻纱飘荡,为二人牵起绵长的情谊。而潇龙也将这份情感寄托在制瓷画瓶上,将湘儿容貌绘于瓷瓶上。

当时,长沙铜官窑于唐朝时最早烧制出釉下彩瓷,首开陶瓷装饰文化艺术之先河,天下闻名,远销海外。异国藩王慕名而来,交易时相中了瓷瓶上的女子,便向州府索要。正直妙龄的湘儿,拗不过亲邻催促,披上嫁衣,登上行船,从此与君绝。

船行至海上,海啸而至,船员四处奔逃。湘儿无意间逃进了贮藏瓷瓶的舱底,看见一个瓷瓶上写着潇龙的亲笔诗:君生我未生,我生君以老。君恨我生迟,我恨君生早。“这是我的心声”,湘儿心中喜悲双重,原来他都知道,他是爱我的。临终前知晓了潇龙的心意,死亦无憾,而后湘儿含泪抱着瓷瓶,纵身跃入大海之中,带着潇龙对自己的爱,沉没于海底。

潇龙在长沙闻此噩耗,痛不欲生,心如死灰,在制成最后一批瓷器后,抱瓶入窑,反关窑门,撞窑而殉,血溅瓷瓶,由此烧出了震惊宇外的铜红釉......

湘水流淌千万年,见证了无数绵长的情谊,从古流传至今,《君生我未生》的凄美爱情故事,依旧回荡在湖湘之畔。

两情若是久长时,又岂在朝朝暮暮。

橘子洲曾有一座鲜为人知的高士墓,即宋代秦观藁葬墓。藁葬,草草埋葬之意。黄庭坚在秦观、苏轼去世后写有《题秦苏诗卷思二国士》诗,诗中“长眠橘洲风雨寒,今日梅开向谁好”之句,说的就是秦观葬于橘子洲。

绍圣元年(1094)“新党”执政,“旧党”多人遭罢黜。苏轼、秦观等人一同遭贬。秦观贬郴州途中停留长沙,结识了歌妓王幼幼。

明王世贞《艳异编·义娼传》记载:秦少游早闻长沙义娼之名,始得一见,观其姿容既美,又潇洒动人。少游进入其房间,看到几案上只放有《秦学士词》。少游故意问道:“你若真爱秦学士词,想见一见秦学士吗?”王幼幼叹答:“若真见得秦学士,做他的妾,死也值得。”少游告知,我就是秦学士。

王幼幼惊喜万分,叫母亲做酒菜款待秦学士。酒间,幼幼唱起少游词,清婉悦耳。二人谈饮甚欢。这一夜秦学士留宿幼幼家,二人并未同居。次日,幼幼先起床,立在秦学士帐外等待。少游甚为感动。留宿数日后将分别,幼幼嘱曰:今学士以王命,不可久留,妾又不敢从行,惟誓洁身以报。少游许之,将来北归重逢,便是于飞之日。

绍圣四年(1097)七夕,秦观离开长沙,至郴州,写下那首被奉为爱情绝唱的《鹊桥仙·纤云弄巧》,借牛郎织女的故事暗寓自己与长沙歌女的缠绵爱情。

“纤云弄巧,飞星传恨,银汉迢迢暗度。金风玉露一相逢,便胜却人间无数。柔情似水,佳期如梦,忍顾鹊桥归路。两情若是久长时,又岂在朝朝暮暮。”

阔别六年,少游死于藤州。王幼幼虽为歌妓,但有气节,既与少游有约,从此闭门谢客。一日幼幼做了个白日梦,惊泣曰:我自与秦学士分别,从未梦见过他。今梦见他来告别,这不是吉兆呀,难道秦学士死了吗?数日得报,秦观放还北归途中卒于藤州。于是幼幼穿上衰服赶赴藤州,走了数百里,在一旅舍内见到秦观棺木,顿时伤心欲绝,绕棺三圈,大哭一声,气绝而亡。于是有了多情湘女在秦观棺木前伤心不已、气绝而亡的千古传奇。

而今,橘子洲早已走过许多才子佳人,但秦观与王幼幼这一“纵然情深、奈何缘浅”的千古绝恋,定格在橘子洲,成为永恒。

算人间知己吾和汝。

这便是润之和霞姑的爱情。

“你在看什么?”

“看你呀!”

“看我?看我什么呀?”

“看你的眼睛跟一般人有什么不一样,为什么我爸爸会说有一个学生的眼睛多么明亮、有神、坚定,里面还藏着好多理想呢!”

“我知道你是谁了,你叫杨开慧,是我的小师妹。对不对?”

“我也知道你是谁,你叫毛泽东,我爸爸最喜欢的学生。”

......

1914年春天的一个周末,13岁的开慧与21岁的润之在家中初见。庭院树枝摇曳,和煦的春风穿过弄堂,临风窗下,在稚嫩的读书声里,青涩的爱情在这个春天悄然生根发芽。

橘子洲远眺,两岸湘水荡漾,在一师求学的毛泽东,假期邀上蔡和森、陶斯咏、杨开慧等到这里看漫江碧透,百舸争流;岳麓山东麓的爱晚亭飞檐高翘,他们纵论天下大事,畅谈历史、哲学,探求真理;在潮宗街文化书社,吹响开展新文化运动的号角......

“自从听到他的许多的事,看了他许多文章,我就爱上了他。”开慧手稿里的“爱”字,也许就是这时开始萌芽。爱上一个人就是这么简单,我是爱你的,你是自由的。

没有包办婚姻,没有宴请宾客,不坐花轿,不备嫁妆,不布新房,不用媒妁之言,1920年冬天,妙高峰下的青山祠,润之和霞姑结为夫妻。

“几天睡不着觉,无论如何,我简直要疯了。许多天没来信,天天等......”“你是幸运的,能得到我的爱,我真是非常爱你的哟!不至于丢弃我吧?你不来信一定有你的道理......”“昨天我跟哥哥谈起你,显出很平常的样子,可是眼泪不知怎样就落下来了......”

那些藏在砖缝里的手稿,一字一句噙满了对恋人的思念,只可惜他在有生之年也未能看到这些真挚且炽热的文字,手稿连同这份深切情谊一同封存在砖缝之中。

1930年7月22日清晨,院子里鸟鸣异常聒噪,挥动的翅膀拍打着枝叶发出沙沙的声响,一阵吵闹惊醒了杨开慧,她打开门,门外站满了一群反动派的将领。

“死不足惜,但愿润之革命早日成功”。湖南省“清乡”司令部司令何键授意,只要杨开慧登报声明与毛泽东脱离夫妻关系,就可以马上获得自由。这遭到杨开慧的严词拒绝。

11月14日,杨开慧在长沙浏阳门外识字岭刑场英勇就义,年仅29岁,这个坚毅而聪慧的生命,走得如此壮烈而坚定。

“开慧之死,百身莫赎。”少年夫妻,相依为命,一朝分离,生死相隔,肝肠寸断。

他曾说:“一钩残月向西流,对此不抛眼泪也无由”;她也曾写下:“心怀长郁郁,何日复重逢”。而最后,他痛失“骄杨”,“斑竹一枝千滴泪,红霞万朵百重衣”......

如果说开慧的爱意表达是直接且炙热,那么润之的情丝则是深沉、缠绵,以诗传情倾诉衷肠。润之与霞姑之间的爱,不是小我之爱,而是饱含家国社会的大义之爱。

回望橘子洲头,毛泽东目光遥望处,妙高峰下,湖南第一师范的校歌依旧在山水间响起。只是,伊人已逝,在水一方。

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,而爱意在长沙从未止歇。“天上一颗长沙星,地上一座长沙城” 的浪漫长沙,还在上演着新的“甜蜜暴击”,爱心红绿灯、粉色斑马线、3D屏粉色气球、橘子洲粉红色小火车、巨幅“喜报”......长沙的“长”是长情的“长”,在这座文明之城、幸福之城、爱之城,浪漫的故事生生不息。(刘丹 彭培成 陈先枢 念琴 芙蓉;实习生 邓慧;校读:肖应林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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